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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洛霍夫《静静的顿河》

摘选57

卷三(第十二章)

战线像一条催命的绳索,从波罗的海边拉了过来。指挥部里在制订大规模进攻的计划,将军们在埋头研究地图,传命兵们跑来跑去传送作战命令,……

格里高力自从跟哥哥分别以后,一直想找到精神上的支柱,好恢复原来的平静心情,然而他找不到这种精神支柱。从最近开来的第三批征集的哥萨克到团里来。其中有一个哥萨克塞-乌留宾编进了格里高力这个排。乌留宾高个子,年纪不大,头顶已光秃秃的。哥萨克就送给他一个绰号一一“秃子”。

格里高力和“秃子”住在一座房子里。他们聊了起来。

“麦列霍夫,你是个掉了魂的家伙。”

“怎么是掉了魂的?”格里高力问道。

“一点没有精神,像个病人一样,”“秃子解释说。

“我好好的,”格里高力对“秃子"说。

“你没见过世面,怕啦,是不是?”

“你是个糊涂虫。”格里高力轻蔑地说。

“告诉我,你杀过人了吗?”“秃子”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。

“杀过啦。怎么样?”

“心里难受吗?”

“难受?”格里高力冷笑一下。

“秃子”眉飞色舞地教导他说:

“你不要去管怎么回事儿和为什么。你是哥萨克,什么都不要问。在打仗的时候杀敌人一一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。每杀死一个敌人,上帝就赦免你的罪过,就像杀死一条毒蛇一样。牲口,牛啦,你只管杀。”

格里高力十分吃惊地看出来,所有的马都无缘无故地怕“秃子”。他一朝马桩跟前走,许多马都竖起耳朵,挤成一堆……

那一次在某城下作战, 连队来到一处又是树棵子又是泥沼的地方,只好下马。派几个人把马牵到低洼约地方掩敞起来。派“秃子”去看马,他拒绝了。

“乌留宾,你这狗杂种,你拿什么架子?为什么不去看马?”上士朝他发起火来。

“马都怕我!”“秃子”解释说。

他对自己的马是很心疼的,照料得很周到。但是格里高力常常看到,只要他一朝马跟前走,虽然他的两手习惯地紧紧贴在大腿上不动,但是马背就哆嗦起来。

“你说,为什么马都怕你?”有一回格里高力问他。

“谁知道这些马是怎么回事,”

“秃子”耸耸肩,“我是心疼马的。”

在卡敏克-司特鲁米罗窝城下,有一天第三排的哥萨克都跟排长出去侦察。

格里高力、上士和三名新来的哥萨克留在树林边上。

“弟兄们,下马,”上士下命令。

哥萨克们躺在一棵干枯的松树下抽起烟来;上士手持望远镜注视着。过了半个钟头,从城的右方传来隆隆的炮声。格里高力爬到了黑麦地里。

“好像奥地利人来啦!”上士小声喊道。

一伙骑马的人从远处一座小树林子里走了出来,停下来,对着田野观察了一阵子,然后朝着哥萨克这边走来。

“麦列霍夫!”上士喊道。

格里高力爬到松树跟前。

“让他们走近点,咱们一齐开枪。弟兄们,把枪准备好?”上士小声说。

骑马人小步走了过来。格里高力他们四个人一声不响地躺在松树下,屏住呼吸。

“哎呀,班长!”一阵风吹来,送来一个年轻人的响亮的声音。

格里高力拾头一看,六个匈牙利骠骑兵,挤成一堆走了过来。最前面的一个,骑着大青马。

“开枪!”上士小声喊。

咕一一咕一一咔!……几条抢一齐响了。

匈牙利骠骑兵散成一条线,在庄稼地里飞跑起来。那个骑着大青马走在最前面的,朝上打了一枪。落在最后的一个,叭在马脖子上,左手拿着军帽回头望着。

“秃子”头一个跳起来,端着步枪两条腿在黑麦地里磕磕绊绊地朝前跑去。百米丈远的地方,一匹摔倒的马四条腿乱蹬乱踹,马跟前站着一个没戴帽子的匈牙利骑兵……

“要把他送到连部去。司令部要个 '舌头',谁送他去?"上士用眼睛扫着大家。

“我送去。”“秃子”应声说。

“好吧,就你送去。

“秃子”牵来自己的马,骑上去用手指了指说:

“走吧,老总,……”

过了几分钟,从松树后面露出个马头。“秃子”回来了。

“怎么回事?”上士问道。“你放掉啦?”

“我们走到小路上,他就想跑,我把他劈啦。”

“你胡扯!”格里高力喝道。“你是平白无故把他杀死的!”

“你嚷什么,干你屁事?”“秃子” 望着格里高力。

“我宰了你!”格里高力冲过去。

“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儿?这是怎么啦?”上士吼着站在他们两个中间……

哥萨克们一声不响地朝连队走去,暮色越大越浓……

(9)磊哥那小派头儿当时是太足了,戴着眼镜儿,俩手在这裤兜里边儿揣着:怎么地是,现在跟我唠点儿啥呀,跟我这帮兄弟们也说说呗?喝多了?是不是喝多啦?问你话呢,哥们儿!

李凤龙;你要这么整的情况下,哥们,你别拿这五连发指着我,你不用拿这玩意儿吓唬我,我也有!

刘毅在这儿捅咕他:你有你拿去呗,是在车里呀,是在哪里呀?你拿去呗,拿来咱俩在后院里边干一架呗,你个老家伙!

李凤龙:不是,我开始混社会的时候,你们一帮小兔仔子!

这句话没说完呢,聂磊的大耳雷子就上去了,朝着脸庞这个地方,稍微往上一点儿,就是太阳穴这一块儿,啪就一个大嘴巴子。

李凤龙后边儿兄弟们有的想往腰里边拿卡簧去,刘毅在后边儿:把手拿回来!朝着他那手噹噹噹就来了几下子:把手拿回去,怎么的,想拿刀是吧?是想拿刀吗!把手放回去来!

当时啪的一个小场面,当时就给你支这儿了,李凤龙被聂磊打一栽歪,那脸就这样歪着:我年轻前儿吧,也像你一样敢打敢干!

这句话刚说完吧,朝着耳朵这里啪的又是一巴掌!打人的时候怎么打有意思,知道吧,这么打,手稍微扣着点儿,朝你耳朵上砰的一摁,要是使劲使大的情况下,耳膜都容易给你怼碎了,对吧?

聂磊朝着他耳朵啪的一使劲,啪的一下子,当时感觉啊,眼前一冒金星儿,这一黑,当时大脑一空白,就感觉这耳朵嗡的一声,这耳朵就听不见了。

砰的一巴掌,这耳朵就扇个穿孔,又是给打一栽歪,在这儿晃了晃脑袋:我去,耳朵给我打聋啦?行,错了磊哥,磊哥我错了,错了错了错了!不的了,不的啦!

各位爷,各位哥,错了,别打了行不?以后再也不了,今天有眼无珠啦!今天跟磊哥这儿嘚啦,你看老哥这多喝了两杯,失态了!当兄弟的非得怎么地还是咋的,非得打折我一条腿呗!当哥的失态了行不?对不起了各位老弟们,对不起了各位老弟们!

任浩手里边儿提溜个啤酒瓶子,朝着李凤龙这后脑勺啪的一使劲,李凤龙立马双手抱头佝偻个身子!

咱大家伙也能看出来,李凤龙现在基本上是没什么耐心了,但是没办法,他这还手还不了,我也没拿着家伙事儿啊!

但是,他打心眼里边是不服这帮人的,这是个老痞子呀,80年代就开始混的!

邦的一玻璃瓶,当时就打个稀碎,砰的一声,那啤酒瓶带着西瓜汁儿从上边就流下来了。

李凤龙:好,好,行,我惹不起你们行吧,我李凤龙错啦,我狗懒子了,我小坷垃了,我不是东西了,行吗?磊哥,高抬贵手,放我一马,行吗?怎么的,非得让我给你跪下来啊?

聂磊:滚蛋,这么大岁数了,别出来丢人现眼,知道吗?滚!

“行,滚,我走,兄弟们,走!”

这一说走,扭头就要走,提溜个脑袋,刚转过身去,任浩拿着小五连发啪的给你顶这儿啦!

咔咔的一顶脑门儿上,李凤龙说话了:磊哥,麻烦跟你兄弟们说一声儿,给让开个道儿呗!

任浩;我磊哥说的是滚,不是让你们走,没听明白吗?

李凤龙:哎呀,行啦,不就是面子吗?我李凤龙不要脸,我不要面儿!面子在我心里边儿啊,一文不值!你们年轻人混社会也是,太要面儿的时候吧,会丢了性命的,我滚!来,兄弟们,咱们滚!

这一说滚,往这儿一蜷蜷,前滚翻,滚着就走了,后边儿那帮子兄弟,有的是这么侧着滚,有的是这么往前边儿滚,有的是往后边儿滚,反正是全滚着出的这个门儿。

但是你等刚刚滚出这个大门的时候,李凤龙咔的一站起来,表情就特别的难看:回家,咱回崂山!回崂山!

就对兄弟们说回崂山,表情当时就变啦!

这股劲儿的时候,磊哥他们也回到了夜总会里面,磊哥当时就对兄弟们说了:提防着这小子点儿,要是再看着他的情况下,及时跟我打汇报!

你说李凤龙回到家以后,他手底下这七八个兄弟当时就说了:龙哥呀,这可是不行啊,这从咱出道以来,咱们没受过这种屈儿啊!咱也没受过这种气呀!这聂磊他太猖狂了,就差给咱打跪下啦,真就差给咱打跪下了!

李凤龙:打跪下又能怎么的啊?你们得记住我说的这句话,面子他一分钱都不值!

说着,抬手一看手表,还不到12点,接着就说了:我瞅着他那夜总会里边儿也就十多个人,剩下的全是打手,根本不用放在眼里,堵他们去,咱们去堵他们!快点儿的,张罗兄弟!

说着,拿起了电话,打给了李金才!李金才也是老皮子啦,也是跟李凤龙他们一批开始混社会的。

有人说了,磊哥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,他们没听说过吗?

那肯定听说过,但是老皮子的心里边啥样啊,老皮子的心里边永远是看不上他们的,喝酒的时候就会说:小孩儿,这一小孩儿,就这两年蹦哒蹦哒,他能打过谁啊?那只是咱这帮老皮子不跟他们一样而已!

我说的对不对兄弟们?老皮子是瞧不起新起来的这帮人的,你不亲自遭遇一回,你不亲自说感受一回,你绝对的,你不知道聂磊有多厉害!在老皮子眼里边儿就是看不起新起来的!

那么,你李凤龙就领着兄弟们过来感受一遭吧!#青岛头条#

东北方言太逗了,你要不是东北人一会就得弄蒙圈。

霾汰---脏了

夜咯---昨天。今咯---今天,明咯---明天。

积荒---欠钱。

干不楞子---清一色,泛指就要一样东西不掺别的东西。

得瑟---泛指人不稳重,做事爱出风头。

硌应人----泛指看到某些事物后一种不自在的反应,有起鸡皮疙瘩的意思。 (硌得慌)

真抠--指吝啬。

小嘎儿——就是指十多岁的小孩。

半拉子----未成年的劳动力,只能顶半个成年人。

图鄙-----被骗或被耍了,还不知道,有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意思。

钵愣盖---膝盖

麻溜儿—快点

掰扯——找人理论

胡勒----说不着边际的话。

备不住---也许。

刺挠—痒。

呲目乎---眼屎。

打狼----落后,最后一名。

才刚---刚才。

哈拉子---流的口水。

鸡葛浪---起纠纷,争吵。

老鼻子了----很多。

毛愣三光-----不稳重,做事毛草。

尿性---很有男儿气概。

念秧----指桑骂槐。

欠登儿-----泛指那里有事情那里到的人。

屈咕-----小声的互相嘀咕。

老蒙咔吃眼-----形容人年纪大了,不受别人的尊敬

得劲---舒服。

二椅子---不男不女。

吭哧瘪肚----泛指做事不麻利,说话不利落。

撒膜---四处张望。

无极六兽---百无聊赖。

抽冷子---趁人不备,突然做某件事。

呲哒---不是好气的责备别人。

恩那---是。

日日的---形容速度快。

虎拉巴几----形容人智商比较低。闹停----泛指心里有事,比较闹心。

海了----非常多、大。

抓瞎----没有依靠。

出溜----脚下一滑。

突鲁---泛指物品比较滑,没有把住。

腰一下-----称量物品的重量

叨愣七咕----泛指自言自语。

黄了---指事情没有办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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